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孙正义:ARM正在被“全民抛弃”。中国的主场比赛来了吗?

  最近,高通和联发科都发布了他们的旗舰手机芯片。值得注意的是,抛弃ARM公GPU后,芯片性能有了很大提升。

  依靠专利授权模式成为全球芯片巨头的ARM,6年前被日本风险投资家软银集团创始人孙正义以300多亿美元收购。

  全球90%以上的移动芯片都采用ARM架构,这也是ARM生态中最强大的部分。

  现在,随着ARM和高通对簿公堂,一份诉讼文件被曝光,高通、联发科等ARM大客户都面临着“二选一”的局面:要么使用整套ARM产品,要么购买架构授权自己开发。

  这个世界长期以来一直遭受武装冲突之苦。苹果、高通、英特尔等巨头,国内阿里、华为以及一批创业公司都在投资RISC-V架构。利用RISC-V架构的开源特性,可以节省大量的授权费用。

  今年以来,市值大幅缩水的软银集团一直在寻求出售或上市ARM。2月,英伟达440亿美元收购ARM失败。11月11日,65岁的孙正义表示,今后不再参加软银的电话会议,转而专注于ARM的上市。

  在这个关键时刻,如果来自大客户的营收再次锐减,对ARM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。

  但是中国的公司将会有更多的市场机会。在美国,已经有以Intel、高通为代表的X86、ARM阵营,但还没有中国主导的CPU系统。有投资者判断“未来很可能会出现X86、ARM、RISC-V的市场格局”

  而中国将是RISC-V应用的主战场。

  大客户面临“二选一”,正在“逃离”ARM。

  ARM作为一家半导体设计公司,只负责ARM架构的设计。其盈利模式来源于其架构的专利授权,分为技术授权和架构授权两种模式。

  形象点说,这就像精装房和毛坯房。当然前者的授权费肯定会更高。

  以前的顾客可以直接带着包入住。比如高通、联发科、三星等。都是使用ARM的CPU配合其他GPU、NPU(神经网络处理单元)、ISP(图像信号处理器)等模块来构建自己的处理器。后者需要自行定制装修方案,允许客户修改CPU,自由度更高。比如苹果打造了比ARM公版性能更高的A系列和M系列芯片。

  虽然精装房在标准之上,但是如果想要获得更高的性能,就需要自己设计计算核心。

  在被苹果压制多年后,高通是最想做出改变的人。

  2021年,高通斥资14亿美元收购了一家名为Nuvia的初创公司。这家公司的创始人来自苹果A系列芯片的首席架构师。

  仅仅一年时间,Nuvia就设计出了能耗比远远超过AMD、ARM、高通、苹果的ARM芯片。

  值得注意的是,Nuvia是ARM的“毛坯房”架构授权的。

  ARM在与客户签订授权协议时,会综合考虑客户的公司规模、年销售额等数据,给出不同的价格。从高通的角度来看,收购Nuvia可能会节省一大笔授权费用。

  根据市场研究机构Strategy Analytics的报告,2021年,基于ARM的移动计算芯片的市场规模达到351亿美元,其中高通以34%的收入份额领先,其次是苹果的31%和联发科的24%。分析师预计,高通每年将出售约3.5亿至4亿套基于ARM内核的芯片组,每套将向ARM支付约80美分。但如果采用架构授权,有可能节省40%到50%的授权费用。

  如果高通的想法成真,将给ARM带来巨大的营收损失。

  出于这个原因,ARM要求高通重新签署许可协议,并支付高额的架构许可费来使用Nuvia的技术。

  这也是最近几个月ARM和高通对簿公堂的重要原因。

  在这起诉讼中,一份曝光的起诉文件值得关注。

  文件显示,高通将在2025年失去对ARM的授权,ARM不会续签2024年即将到期的授权合同。而且所有使用ARM公CPU的企业都必须接受整个处理器方案的封装,包括GPU、NPU、ISP,不得使用第三方架构模块。

  如果这一计划生效,那么高通、联发科等厂商只有两种选择:要么使用全套ARM产品,要么购买架构授权,自行开发CPU。

  ARM对高通发起诉讼还有一个原因,那就是ARM正处于IPO的关键时刻。

  2022年过去一半,ARM一直处于动荡之中。

  首先,软银集团以440亿美元向英伟达出售ARM的计划正式失败。同时换了首席执行官,然后换了首席财务官、首席法律顾问等重要管理职位,大裁员。

  10月18日,ARM宣布更新事业部组织架构,重新划分为车辆、终端产品(消费技术)、基础设施、物联网四大独立业务线。

  这都是为IPO做准备。

  今年以来,全球半导体行业估值大幅下跌,这对寻求上市的公司来说不是好消息。

  以英特尔的子公司Mobileye为例。该公司于10月26日登陆纳斯达克,首日市值约230亿美元。一年前,该公司的估值高达500亿美元。

  直到2016年,孙正义斥资300多亿美元收购ARM。财报显示,ARM 2021年收入27亿美元,净利润10亿美元。

  从当初的收购价格和现在ARM的盈利能力来看,这并不是一笔划算的买卖。这也可能是ARM调整商业模式,试图扩大营收的最后一招。

  如果来自大客户高通的收入再次大幅下降,这对ARM的IPO来说将是雪上加霜。

  在这两天里,高通已经用行动清楚地表明了它的态度。

  在2022年的骁龙科技峰会上,高通公布了一款全新的定制CPU内核“Oryon”,定位于骁龙SoC平台,性能更高。骁龙相应的Windows PC产品预计最早将于2023年底上市,誓与苹果的M系列芯片在PC市场展开竞争。

  根据现有信息,基于新内核的SoC是依托高通收购的Nuvia公司之前的Phoenix原型处理器设计的,将采用12核CPU。在本次峰会上宣布Oryon CPU消息的杰拉德·威廉姆斯(Gerard Williams)是Nuvia的创始人之一。

  逐渐摆脱对ARM的过度依赖,似乎已经成为大客户的共识。

  中国拥抱RISC-V将成为世界屋脊。

  “ARM商业模式的调整会促使更多的公司引向RISC-V阵营,因为ARM毕竟掌握在私有化的公司手中,用户只能听从它的决定。”云秀资本合伙人、首席技术官赵占祥告诉《创业》。

  可以说,世界饱受ARM之苦已久,RISC-V作为新的阵营正在迅速崛起。

  与六七十年代诞生的X86和ARM架构相比,RISC-V架构只走过了十年。历史虽短,但凭借开源的独特优势,吸引了高通、英特尔等巨头的加入。

  尤其是今年,英特尔宣布投资28亿美元成立RISC-V处理器实验室。谷歌还宣布Android原生支持RISC-V处理器。Andriod拥有非常庞大和丰富的移动生态系统,这对于RISC-V在移动市场的应用无疑是一个里程碑。

  业界更期待的是,根据半导体分析机构SemiAnalysis的消息,苹果准备将芯片核心架构从ARM转移到RISC-V。

  中国是RISC-V应用的主战场。

  RISC-V基金会官网显示,80%的高级会员客户来自国内厂商。华为、阿里等国内厂商都推出了基于RISC-V架构的自研芯片。据悉,阿里平头已正式推出三大系列八颗RISC-V CPU核,覆盖云、桌面、移动。

  赵占祥表示,相比ARM作为一家商业公司,厂商之所以拥抱RISC-V架构,是因为其开源特性可以实现更低的成本,节省大量授权费用。同样基于开源,RISC-V架构有更大的定制空间,厂商可以做更多的改动。

  比如今年7月,科技创新板IPO的蓝牙耳机芯片公司中科蓝汛,成立之初就选择了RISC-V架构。这也让中科蓝汛避免了高昂的授权费用,大大降低了研发成本,提高了芯片的性价比,同时也更便于二次开发。

  2018年,中科蓝讯产品上市第一年就实现盈利,这在半导体行业非常罕见。招股书显示,2021年,中科蓝汛芯片年销量超过8.57亿,年营收超过11亿,是全球最大的RISC-V厂商之一。

  赵占祥还指出,越来越多的芯片设计公司采用RISC-V架构,更加注重安全性。如果ARM停止授权,对于芯片创业公司来说将是一场灾难,短时间内很难改变架构。RISC-V由于其开源特性,不受一家公司或一个国家的控制。

  但是,RISC-V与ARM相比,并不完美。主要区别在于性能和生态。

  数据显示,全球90%以上的移动芯片采用ARM架构,这也是ARM生态中最强大的部分。

  “然而,RISC-V有很大的机会,只要它是一个不那么强烈依赖ARM生态的领域。比如在服务器领域,RISC-V就有超越ARM的潜力。如果只是业绩问题,问题不大,因为业绩会很快赶上来的。”赵占祥说话了。

  创业公司在选择芯片架构时,首先会考虑这个芯片的性能要求。其次,要看对软件生态的依赖程度。如果对软件的生态依赖性不强,可以使用RISC-V,创业公司往往会选择RISC-V而不是ARM。

  赵占祥预计,RISC-V最快两三年就能达到ARM最强IP的性能水平,尤其是在桌面和服务器端RISC-V的CPU核心领域。

  今年8月,赛云科技完成A+轮融资,累计融资金额超过10亿元。赵占祥的云秀资本也参与了此轮投资。

  这家公司从最早的RISC-V IP授权开始研发RISC-V高端服务器级CPU核,先后推出全球首款基于RISC-V的AI单板计算机、全球首款基于RISC-V的晶弘7100系列人工智能和图像处理平台、全球首款全指令高性能RISC-V CPU IP舒天系列处理器,实现了全球领先。

  瑞分析显示,近几个月来,国内RISC-V领域发生了多起融资事件,其中不乏一线风投和产业投资人。

  7月,中科浩鑫宣布完成近1亿元人民币的A轮融资,由比亚迪、麦格理等产业方共同投资。8月,莱辛科技宣布完成数亿元新一轮融资,由君联资本领投,湘汇资本、首钢基金等机构跟投。9月,睿思信完成数千万美元A+轮融资,由字节跳动、高瓴创投领投,联想创投、双湖资本、水木投资集团、真格基金等加入10月,公司完成Pre A+轮融资,由君联资本领投,经纬创投、布里赞创投、海阔天空创投跟投。

  在赵占祥看来,就RISC-V而言,创业公司和巨头基本在同一起跑线上,但创业公司要深入巨头的优势领域并不容易。如果现在还有创业公司做X86 CPUs,很难超越Intel和AMD。

  投资机构在做决策时,如果这是一家做手机和桌面场景芯片的公司,往往会依赖ARM架构,而其他场景则更倾向于RISC-V领域的公司。

  同时,投资机构也会关注团队的核心技术能力,以及对整个软件生态的掌控和构建能力。

  另外,投资机构也会考虑这家公司背后是否有大的产业资源。如果能拿到领先客户的订单,RISC-V创业公司的成功概率无疑会更高。

  在今年资金紧张的大环境下,赵占祥建议芯片设计公司不要过于看重估值,在市场不好的时候尽快多融资。如果他们呆的时间比别人长,成功的概率会更大。尤其是现在的半导体下行周期,考验的不是创始人的讲故事能力,而是融资能力。哪家公司能拿到更多的钱,就能拿到更多的弹药。行业的上升期来了,剩下的就是赢家。

  “未来很可能会出现X86、ARM、RISC-V的市场格局。在美国,已经有以Intel、高通为代表的X86、ARM阵营,但还没有中国主导的CPU系统。中国市场最大,对安全性和可控性有迫切需求。可以肯定的是,RISC-V未来在中国是可以期待的。”赵占祥最后说道。